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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精读 | 2015年《上海合作组织黄皮书》

来源:皮书说作者:皮书说

发布时间:2015-07-13

  2015年7月7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上海大学上海合作组织公共外交研究院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共同举办的上海合作组织黄皮书《上海合作组织发展报告(2015)》发布会在京举行。

  观点一:上合组织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最佳路径是建立自由贸易区

  上合组织发展将与“一带一路”建设协同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为上合组织发展创造更好的基础设施建设等经济合作的机会,互联互通使成员国之间经济合作与发展更便捷。上海合作组织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提供安全的地区环境,也为其发展提供合作交流的机制和平台。上合组织在“一带一路”战略推动下将乘势而上,加强多边经贸合作和金融合作,上合组织将充分利用“丝绸之路经济带”基金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机制,推动上合组织金融机制建设与金融合作。加快成立上合组织发展基金和上合开发银行,建立上合融资保障机制。落实2014年峰会通过的《关于加强金融合作、促进区域发展措施计划》,解决多边经济合作中的主要矛盾。推动项目合作把建设重点放在能源、交通、运输等基础设施领域。落实2014年峰会签订的《上合组织成员国政府间国际道路运输便利化协定》,上合组织在区域内公路、铁路、航空交通合作。

  乌克兰危机爆发后,俄罗斯总统普京在2014年上合峰会表示,上合成员国应相互协作,以应对时代的挑战。应加快上合组织共同运输系统,包括利用俄跨西伯利亚大铁路和贝阿大铁路,并与中国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发展计划相连接。在俄罗斯对上合组织发展立场转变为积极推动的情况下,2014年上合成员国就多边合作达成前所未有的共识。杜尚别峰会宣言指出,“上合组织优先方向是贸易投资便利化”。经济合作是保障地区社会经济发展与稳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落实多边合作机制建设和金融合作机制的基础上,成员国将共同努力,推动多边合作项目开展务实合作。

  上合组织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最佳路径是建立自由贸易区。建立上合组织框架内自由贸易区,有促进国际分工,提高贸易各方福利等好处。前几年,上合组织区域经济一体化推动不理想,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主要原因是,成员国意见不一致和俄罗斯的中亚地缘政治的考虑。另外,中国在推动上合组织框架内的自由贸易区计划时,对中亚国家发展需求考虑不足,区域内经济一体化的思路没有形成互利、合理的产业链分工。当前,在“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成员国合作意愿增强,中俄将加强战略互信与务实合作,加快贸易便利化和相关组织机构的建立,共同推动上合组织框架内的“自贸区”建设,以逐步实现上合组织区域经济一体化目标。

  观点二:《便利化协定》的签署,为现有的中国-中亚、中国-欧洲的国际交通走廊插上了“翅膀”

  经过上合组织成员国多年的共同努力,最终签署了《便利化协定》。该协定的签署有着多方面的积极作用。

  第一,将有效地提升成员国间经贸合作水平。协定签署后可以简化和加快通关手续,为道路运输通畅提供可靠的法律保障,破除不规范税费,降低贸易成本。目前,上合组织成员国国内生产总值占世界经济总量的15%,成员国之间经济联系日益密切,互为主要贸易伙伴。2013年中国与上合组织其他成员国贸易总额达1294.54亿美元,中国与中亚四国的贸易总额达到402.41亿美元。协定的签署将有效地提升成员国间的经贸合作水平。

  第二,将改善成员国基础设施。共同建设、彼此受益是国际交通走廊的最大优势。中亚国家总体存在的问题是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各国都面临着缺乏资金和技术的困难。《便利化协定》的签署将带动中亚国家公路、桥梁等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各国交通基础设施,帮助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国摆脱交通困境,提供融资和技术帮助。在此背景下,中亚各国先后都制定了本国的发展战略,如哈萨克斯坦提出了“光明大道”的计划,准备在未来几年在机场、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方面投入巨额资金;塔吉克斯坦也已准备制定本国到2020年的国家发展战略,并将与中国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深度对接,希望借互联互通之机,改善国内交通现状。

  第三,将为中亚国家提供更加便捷的出海口,挖掘其过境运输潜力。中亚国家都深处欧亚大陆腹地,尽管资源丰富、物产较多,但都缺乏通往国际主要市场的出海口,如哈萨克斯坦是世界上重要的粮食出口国,每年有一半以上的粮食需要出口。但因缺少出海口,每年哈政府都要向粮商划拨出口补贴,降低陆路运输成本,扩大出口。“欧洲-中国西部公路”修通后,哈萨克斯坦的粮食可以直接运抵连云港,通过集装箱运到东南亚等地区,从而进入亚太市场。

  第四,国际交通走廊还将充分发挥中亚、俄罗斯的过境运输潜力。目前,“欧洲-中国西部公路”的哈萨克斯坦境内段已基本完工,总长约2800公里。据悉,《便利化协定》签署后,哈道路运输量将增加1倍,2020年货物运输量将由目前的160万吨增长至320万吨,国际货物运输年收入将达到250亿坚戈(约1.37亿美元)。过境运输将为中亚国家和俄罗斯带来就业机会和商机。

  第五,交通运输便利化协议为上合组织互联互通内的务实合作奠定基础。

  2014年,习近平主席访问中亚,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简称“丝路带”)倡议。其中互联互通是落实“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关键和首要任务。上合组织成员国都是“丝路带”的重要参与国,各国间已建立成熟的合作机制,发挥着重要平台作用。

  可以说,此次《便利化协定》的签署,为现有的中国-中亚、中国-欧洲的国际交通走廊插上了“翅膀”。“欧洲-中国西部公路”通车之后,从连云港到圣彼得堡仅需10昼夜,极大缩短了中国前往中亚和欧洲的货运时间。“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已进入务实合作的新阶段。

  更值得期待的是,该《便利化协定》提出到2018~2020年,上合组织内将开通6条连接成员国的国际公路走廊,包括从俄罗斯圣彼得堡到中国连云港的“欧洲-中国西部公路”和从俄罗斯西西伯利亚的巴尔瑙尔到中国乌鲁木齐的公路等。也就是说,到2020年将初步形成“上海合作组织道路运输网”。该协定的签署将促进上合组织框架下的互联互通建设,有效地深化上合组织框架下的经贸领域合作。

  观点三:未来上合组织成员国与观察员国和对话伙伴国的合作应加强“模式推销”,打造合作“双引擎”

  第一,合作目的宜定位在扩展“上海精神”。与观察员国的合作,不仅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其发展成为正式会员,解决超出现有成员范围的难题,更是为了弘扬友好的区域合作关系。任何组织在任何时候都有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务,即使全球各国都参与的联合国也有其不能解决的难题。如果仅仅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而扩员,则上合组织可能陷入不停扩员进程中而不能自拔。只有成员间互信不断加强、友谊不断加深、共识不断增多,区域内的双边和多边合作才能更深入和长久发展。塑造和强化“上海精神”(即大小国家一律平等、互利双赢、尊重多样文明、结伴而不结盟、相互尊重),应是上合组织的终极目标,是成员国与观察员国和对话伙伴国合作的根本宗旨和原则。另外,“上海精神”与“丝绸精神”一脉相承,是欧亚大陆已存在千年的基本合作原则,也是开创国际关系新格局的基础理论之一。

  第二,合作方式宜坚持“协商一致”。对上合组织来说,树立国际形象、探索未来国际新秩序模式、在国际事务中发挥榜样作用的价值,并不逊于各领域务实合作的价值。虽然部分成员对协商一致原则颇有微词,认为其影响合作效率,容易被某些“不合群”的成员拖后腿,因此建议适当修改,甚至取消该原则。但综合当前国际形势,在现阶段,上合组织宜继续高举该旗帜,打造“命运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以“平等体系”抵御“等级秩序”(依据国家实力赋予不同表决权重),促进地区稳定和发展。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在开展区域合作过程中,更需利用“协商一致”原则,团结周边国家。如果走西方国家崛起的老路,会被美国等西方国家炒作“中国威胁论”和“新殖民论”,增加前进阻力。

  实践中,“协商一致”被理解为“只要与会人员无人提出反对,就视为以协商一致方式做出决定”。在确定具体合作项目方面,可采取“多边与双边相结合”及“能者先行”(2+X)的合作方式,根据各成员的具体需求和能力,决定是否参加合作项目,不必苛求所有成员一致参加。这并不违反协商一致原则,也无损组织的团结。

  第三,突出边界因素,弘扬和平解决边界划分与边界安全的“上合模式”。中印、印巴、中亚国家间均存在边界划分和边界安全问题,这是影响地区内国家关系的最主要因素。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与中亚国家间之所以能够合作顺畅,主要原因是已解决好此二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如果一个由边界合作发展而来的国际组织因边界问题而影响团结,则该组织的国际形象和地位将遭受重大损害。如果新加入成员不承认“上海五国”时期签订的边境地区相互信任和相互裁减军事力量协议的合作精神,则上合组织就失去了自身特点和“起家的本钱”。

  上合组织解决边界问题具有三大特点:一是双方均本着友好协商态度,不相信武力。二是国界划分谈判与边界安全谈判同时进行。三是将局部的边界问题置于两国关系发展的整体利益框架中考量。认为边界问题仅是两国关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始终从两国关系大局出发,避免边界划分问题影响两国合作,不利用边界问题刺激民粹,或将边界问题作为转移国内视线的工具。

  第四,借助与观察员国和对话伙伴国的合作,增加中亚国家的出海通道,为其走向太平洋、印度洋和波斯湾提供便利。当前,上合组织的项目地域基本集中在中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诸多错觉,比如认为该组织是中俄同中亚国家发展关系的区域合作机制;该组织是协调中俄在中亚地区合作与竞争的区域合作机制;该组织是中俄联合中亚国家反对美国及西方国家的工具等。上合组织的观察员国和对话伙伴国主要集中在南亚和西亚,与其加强合作,有利于整个欧亚内陆的资源整合,打造欧亚大陆统一大市场,为俄罗斯和中亚国家南下印度洋和波斯湾提供便利,为中国向西经中亚、南亚和西亚通往欧洲(欧亚大陆桥)创造条件。

  观点四:上合组织应建立统一的能源市场

  在国际能源格局快速调整的大背景下,上海合作组织的多边能源合作有利于各成员国的能源安全。俄罗斯和中亚国家能源丰富,而中国是一个稳定的能源消费国,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强大的要素禀赋互补性为能源统一市场的建立提供了必要条件。不仅如此,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都是彼此接壤的邻国,交通便利。因此,上海合作组织能源统一市场的建立符合各方利益,是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促进本国经济发展、保障能源安全的共同需要。

  上海合作组织能源统一市场是落实“能源俱乐部”精神的重要的实体运作机制,在市场机制的调节下,供需双方的利益可以在价格的自动调节下得到协调而达成一致。建立统一的能源市场,首先可以加快多边能源合作的机构建设,增加研究机构、商业团体层面的交往和互信,形成政府、社会和企业之间的多极对话和合作机制;其次,有利于形成区域内能源供求机制和保障机制,在定价、税收、运输线路、技术标准等方面采取一致行动,并对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实行开发、运输、优先供应等各方面的便利化措施;最后,有助于符合区域发展水平和特点的定价机制的形成,通过建立区域能源交易市场,开展与区域外能源组织和能源市场的合作,既可掌握国际动态,进行适时交易,又可提高在国际能源市场上的议价和定价能力和地位,从而保持长期、稳定的交易,提高能源合作的实效,增强抗风险能力。

  观点五:“阿富汗问题“仍是中亚安全的重大外部威胁

  近年来,阿富汗形势恶化一直被认定为是对中亚地区安全威胁的最大外部因素之一。这种威胁主要来自四个方面:一是极端思想的渗透;二是收留、豢养和培训中亚恐怖分子,例如,恐怖组织“乌兹别克斯坦伊斯兰运动”总部就在阿富汗;三是一些恐怖武装就聚集、活动在靠近中亚国家边境地区,对中亚国家造成直接威胁;四是毒品问题,每年有大量毒品销往俄罗斯和欧洲,少量进入中国,给中亚国家和毒品消费国带来大量的安全与社会问题,影响国家的安全与稳定。2001年以美国为首联军在阿富汗开展军事行动之后,中亚国家面临来自阿富汗的威胁曾有所减轻,但2014年美军主要军事力量从阿富汗撤离,阿富汗国内安全局势面临再次恶化危险,对中亚安全形成新的威胁。此外,在伊拉克和叙利亚,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攻城略地,其势力影响已经外溢到周边地区,其中也包括阿富汗。虽然美国决定将现有在阿军事力量延长一定时间,但阿局势很难有明显好转。“阿富汗问题”对中亚安全稳定的影响呈现长期化趋势。

  观点六:美国因素对上合组织中亚成员国安全合作意愿的提高产生直接影响

  近年来随着美国与中亚国家关系的发展,以及在中亚地区安全作用的加强,上合组织安全合作已受到美国因素的影响。在不影响与俄罗斯、中国关系的基础上,中亚国家改善了与美国的双边关系,建立了年度双边磋商机制(ABCs)。随着阿富汗国际安全部队的撤离,阿富汗国内局势稳定问题成为上合组织成员国中的中亚国家普遍关心的问题。针对中亚国家对阿富汗国内局势稳定问题的关切,美国国务院和助理国务卿在2014年先后发表了《美国支持新丝绸之路》《扩大大中亚的经济联系》和《中亚地区一体化的期望》等文章,强调了阿富汗的稳定及安全与美国“新丝绸之路计划”的紧密联系。此外,《美阿双边安全协定》和阿富汗与北约签署的《武装力量地位协定》(SOFA)也巩固了美国在阿富汗安全上的主导地位。美国的做法产生了一定的效果,2014年12月在与土库曼斯坦总统会晤后,纳扎尔巴耶夫明确表示将参与到土库曼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TAPI)管线建设中来。因此,美国在阿富汗安全上的主导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上合组织成员国加强安全合作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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